
1
从来都见首不见尾的,现在或许已经在首都河内吃河粉,也可能正在去河内的飞机上,噢不,根据BBC的说法,正在去河内的汽车上。
这位面容圆润的全球最年轻的“CEO”,将要再一次和“戏精”总统会面,时间是27日。
跟上次不同的,第二次“特金会”选在河内很早就已经确认,也让越南蹭足了热点。
虽然曾经发生过战争,但自1980年代越南实行改革开放以来,它与美国的关系就已然改变。现在,美国想拿经济高速发展的越南向金正恩的朝鲜说:瞧,既然都是共产主义阵营,那你们也能像这位老朋友一样。
越南俨然成了模范生。
开放越南的未来直接对标的就是中国,那句早已被工厂老板、机构甚至房产中介说烂的话:“越南将是下一个中国”。
不认同的也大有人在:它资源没中国多、人口没有中国高速发展时那么年轻、收入和物价水平已经出现断层、反华情绪一触即发……别被那些好看的数字糊弄了,这里的风险可不小啊。
越南经济发展究竟是真材实料还是外强中干?在这里咱先不下断言,但是,一系列数据和现象可以带你一窥究竟。
2
越南经济总量排名世界50强,约为深圳的2/3,人口则将近1亿。2016年到2017年间,越南政府出台了一系列宏观政策,开门迎接外资,造就了后来几年来越南经济的加速增长。
因为中国的劳动力成本不断上升,加上2018年的贸易战,越南成了许多国际公司的生产转移目的地。从目前的薪资水平来看,越南的人工确实便宜。中国上海的最低薪资是2420元/月,越南则是1159元/月。
英特尔、优衣库、奥林巴斯、微软、富士康、LG、索尼……上百家企业预计或已经将工厂开设在了越南,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耐克和三星,越南承载了它们的大部分生产线。
这个与中国相邻的国家在全球化中如鱼得水。从目前的发展态势来看,越南整体的经济表现强劲,外部需求不断上升,而越南也乘着这一波需求,签署多项国际贸易协定,降低了关税,还给设厂外商减免的优惠。同时,越南主席阮春福也极力打击国内官员的贪腐问题,实行国企改制,减少国家债务负担,向外界传递出全面改革开放的决心。
所以我们认为,目前仍是越南的发展黄金时期,即使它不大可能成为“第二个中国”,但是,它的制度、劳动力和地理位置的优势,已经大大好于东盟的其他国家。
可也不能否认,越南经济存在系统性风险。由于外部的资料多如牛毛,我就挑其中两个核心风险讲一讲。
(1)越南经济增速快,但产业不够多样化
根据越南统计局(GSO)的数据,越南国内生产总值(GDP)在2018年增长了7.08%,是过去11年来的最高水平。这个数字超过了2018年中国6.5%的GDP增长。
不过从人均GDP来看,越南更接近于2006年的中国,当时中国的GDP增长率达到了12.7%。所以,虽说越南经济高速发展,过去十年基本保持在6%以上,但它的速度也只是偏上水平。这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在于产业不够多样化。
金正恩此次前往越南“取经”的行程中,有两个象征越南经济高速发展的地点:越南制造业基地北宁和工业港口海防港――分别代表越南的制造业和出口。
2018年越南经济增长最大的推动力就是制造业,增速为13%。而根据《越南人民报》的报道,2017年外商投资在越南GDP中的占比达到23%,工业产值中的一半由FDI企业创造,70%左右的出口是外国直接投资带来。
这就导致一个结果――越南的发展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分析认为,越南外资开放的步伐已经远超其本国经济的承载力,它需要通过刺激内部需求和产业升级来增加本国经济的韧性。
(2) 人口年轻,但是人才短缺、年龄呈现与经济发展不相称的老龄化趋势
截至2015年,中国全国的年龄中位数为37岁,而越南只有30.4岁,这说明越南人口超过一半仍是青壮年,适合从事制造业等长时间度作业。
![]() |
但是在越南办厂的人多半能体会到,越南的工人有一个较为致命的缺点:人多但是该有的技能没有。因为收入低而难以提供较高等的培训教育,越南近77%的劳动者缺乏专门技术水准,而持有文凭的劳工比例也仅为23.5%。与此同时,和中国类似,越南城市劳动人口远远低于在农村生活的农民,但农业生产总值只占到全国GDP的一成。
中国在1986年就普及了义务教育,越南则是在2001年才开始。中国此前在教育普及为改革开放之后的告诉发展带来充足的人才储备。但越南是刚刚开始。素质教育不普及,除了人才不足,也对社会稳定存在潜在危害。想想,没受过什么教育的越南年轻人,特别是单身汉,会很轻易地被挑拨情绪,从而引发社会动乱。
另外,经济学人在去年11月发出一份报道,直接指出越南未富先老。
![]() |
根据经济学人,越南60岁以上的人口占总人口的12%,预计到2040年这一比例将跃升至21%,是世界上增长最快的国家之一(见图表)。
![]() |
越南在加速老化。韩国和日本在工龄人口的比例攀升至最高水平时,人均年度GDP(实际上按购买力调整后)分别为32,585美元和31,718美元,而中国也达到了9,526美元。但在2013年达到同样比例的越南,收入平均仅为5,024美元。
因此,越南的经济发展存在实实在在的天花板,它不可能成为下一个中国。但在保持较高速的发展态势下,越南能够得到自洽的发展模式。此前,研究所就把越南比喻为下一个韩国,有其中的道理:韩国也是出口型经济,也承担了国际贸易中的补充角色。
新加坡国父提出过一个“空调论”,他指出,新加坡之所以经济腾飞,很大程度上归功于空调在这里的普及,空调让热带国家的发展成为可能。根据天风证券团队的研究,作为一个东南亚国家,越南每100户只有10台左右的空调,普及程度极低,越南买空调还需额外缴纳10%的税,它对于多数越南人来说,是奢侈品。这个细节也体现了这个国家所处的发展阶段。
3
虽有风险,但它的发展红利也是实实在在的,所以如果错过了机会,将是东南亚这些国家中损失最大的。
这里就说房产投资。2017年末,越南宣布废除户籍制,到2019年彻底实现。对于国内封锁一线市场用户口的办法,越南不再适用。但在经济高速发展之下,越南主要城市河内和胡志明的房价,料会继续上涨。
同时,越南在2015年放宽了外国人买房的管控,使得越南房产再度成为全球宠儿。它是众多大企业的海外制造业基地,外国人的住房需求相比同为东南亚国家的、马来西亚和柬埔寨或更高,所以,短期来看,海外需求会保持稳健增长。
在本国还未有相当的购买力的情况下,外部资金正在填补这一空缺。最近,世邦魏理仕(CBRE)公布了2018年胡志明市的房产报告,胡志明市的高端公寓价格累计上涨了17%,均价涨至5518美元/平方米,预计价格仍将维持上涨态势,有望在明年初进一步上涨近10%,达到每平米6000美元左右。但与此同时,与高达两位数的高端公寓价格涨幅相比,单价低于1.5万人民币公寓价格去年涨幅则低于1%。
![]() |
据统计,胡志明市目前的租金回报率约在2%以上一些,可想而知,泡沫是存在的。
投资越南与投资许多东南亚国家相似:这里是胆大者的战场。有分析认为,投资越南要看准时机,最直接判断标准就是越南的劳动密集型产业优势不再,具体的评判指标是外汇储备的变化与汇率的波动。目前越南的国内非金融企业杠杆率尚可控,还未达到1997年泰铢被暴打的状态,而且越南正在不断推进私有化,这可以促进减少政府的隐性救助义务,从而减少财政支出。
不过正如前人建议那样,一旦出现外汇储备短期内骤降与汇率大幅度走衰,加上债务又将到期的时候,就务必迅速撤离。